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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与蜜蜂(广州兰舍蜂疗养生坊 王喜梅/供稿 13826416979)

时间:2011-06-29   来源:本站   访问量:452
  自小到大到眼下老之将至,无论是梦想还是臆想抑或被艺术家们具象化的形象,印在我心目中的天使,都是长着翅膀的。可是否长着翅膀的就是天使或者说没有翅膀的就不是天使呢?

  这曾经是个疑问。

  小时候因太过好奇或求知心切,不止一次冒淑女之大不韪,伙同顽劣的男孩儿去捅林中马蜂窝。结果当然是蜂们很生气,后果自然是相当严重,被蜂蜇后钻心入肺的刺痛,让漂亮的小脸很长时间肿胀一如精巧的蜂窝。尚在无知无畏不惮美丑的年少,又是野草般无人理会的小命,所以那副异常疼痛与红肿的嘴脸,根本引不起应有的关注与警示。应是天照应吧,过不了几日又完好无损了。只是,自此便认定天下所有的蜂儿都是一家并拥有共同的秉性(毒性),用时下的话说,俩字:巨强。惹不起咱就躲呗。

  自认为明智的闪躲哲学会带来身心平安,殊不知,除了僵化大脑中天使与翅膀之间的关系辩证(这或许是那个疑问的最早成因,以至于后来很长时间认不清周遭隐形的天使与化身的魔患),极力想躲避的却一样没落地莅临了。

  是宿命吧,时隔三十多年后,我与蜂们再次相遇。其实说再次并非确切,因此蜂非彼蜂同类不同族。让我真正与之结缘并相知,说来还得感谢自己糟糕的身体。一而再再而三地进医院开膛剖腹,切除身上某些严重受损无法修补的器官,而高智能的病菌们,却总能逮着机会在我虚空荒芜的体内旺盛繁衍欣欣向荣。心态再好神经再强也难以消解它们长期盘踞带来的痛楚。那些不断蔓延由表及里深入骨髓层出不穷的疼痛,一次次向我宣告一个真理:这个世界没有最疼只有更疼!也令我无比清晰具象地感受生命是如何一点点被侵蚀、被吞没,生之尊严与意志又是如何被一点点瓦解……唯有打碎自我与它们融为一体,视其为生命的自然衍生、化异态为平常,并随时在疼痛丛林的包围中找到并庆幸哪怕只有唯一的出口,才不至于最终分崩离析。原以为这样便可和平共处相安无事,谁知,就在今年四月,也就是距离去年(2009)六月第三次大规模“切割”术仅仅十个月,那种熟悉且带着凶兆的疼痛再次以排山倒海之势卷土重来,原因不查自明。那个令我三年两次挨刀、还灭了我好几个“零部件”的东东再次发难。到医院找去年的主治大夫,她看了B超,却问我有什么打算。那玩意儿居然又长到了须手术切除的程度,可我的身体状况根本承受不起;不切吧,它会继续疯长最终将我彻底撂倒;而高浓度大剂量地抗生素治疗,就像双刃剑,短暂抑制病毒的同时,亦对身体免疫机制造成难以逆转的损害且加速病菌耐药性。情况貌似复杂令人纠结,但正所谓最复杂的迷宫无非就一条直线,顺着走就是了——结果也无非两种:生或死!并没有超出人类的生息范畴。主意既定内心自然洒脱,还不时颇为煽情地畅想择某个良辰吉日,带着我此生无人认领的风情,以飞翔的姿态,与这个纠缠不已的世界作最后决然又妩媚的了断。

   然而,天不应允!据茗人堂天使联络处处长阿笨说,是资深使者戈文(何谓天赋异秉得天独厚,她就是最生动贴切的诠释)代我向上帝虔诚申请了二十年。

  天意不可违,想象中的飞翔就此搁浅。倒是王梅和她神奇的小蜜蜂携上天美意翩然而致。

  这个被朋友们唤作喜鹊的女子,是个明净快乐善良、化磨难为珍珠、极具感染力的女人!早年学习中医,曾师从柯善英老师研习蜂针疗法。因深感造物神奇,遂极力想通过这奇妙的小小蜂针,为更多人化解痛苦带来福音。经丰富的临床实践,已有相当经验与造诣。最为难得的是:她行医做人均秉承老师以仁立本之风格,通达乐观。因此,很多患者不仅通过她从蜂针里找回了健康,还附带开采出心灵的“蜂蜜”以长久滋养身心。只可惜当时的我已习惯与“魔”共舞,坚强淡定的外表下是被日渐异化的灵魂与神经,总是将混沌目光聚焦于地狱之门,天使在头顶频繁出没亦浑而不觉。也怪她没长翅膀啊(虽然在她的“兰舍”里养着很多长翅膀的小蜜蜂),也许是隐形了吧,这多重屏蔽让我无辜延迟了与天使的会晤。

  今年生日当是神迹显现。那天本是约定去医院拿检验单的日子,但心里异常抗拒。想着此次可能是人生的最后生日,应该隆重些,便理直气壮叫了梅陪我一起过。那天(真是美妙的一天呵)除了享受其惊艳绝伦的歌喉(就为这个让我由衷觉得活着是多好的一件事呀),最精心最隆重的礼物,便是叫人将我按在茗人堂(那是天使降落的平台)沙发上,用她事先备好的蜜蜂在我枯萎纠结的老腰结结实实蜇了两下。疼--那是当然滴,但对于常自吹已修炼至九段的忍痛高手来说,远没有想象与记忆中的恐怖,相比起全身病患之痛更是小菜一碟。现在回想,当初梅只给我蜇两针是何等英明。等完全明白她的良苦用心,已是四个多月后的今天。何解?个中自有缘由。

  早在年前,梅已多次叫我去她那儿接受蜂疗,但我认为自己已然这样了,何必再折腾,就一直没理会。生活中我是个对自己特别拧巴的人。患椎间盘突出已20余年,不但没做过任何相关治疗,生活态度与习惯更是近乎自虐不可理喻,心想反正这病既好不了也死不了,疼就疼呗。还强迫症一样几十年如一日天天拖地洗尘,大有生命不息拖地不止之势。报应终于来了。去年秋开始真正体验何谓举步维艰(之前亦有过间歇性瘫痪史),心有不甘抱着大无畏精神出门,不出二百米(运气好的话没下完楼就搞掂)准会被“定格”在路边仿如行为艺术,这正好歪打正着成就了我的理想——成了一完全彻底的宅女。八十来斤的体重似蜗牛负重,坐卧起行均极其扭曲怪异还总不得要领,唯有钢针刺骨般的痛清晰明了毫不含糊。而这还不包括其它病症引起的紧急致命的疼痛。实在撑不住了,去一家省级三甲医院作牵引推拿治疗。那个自信如高级屠夫的治疗师,将他的推拿手法程序般千篇一律用在各式不同而又走进同一个门的病人身上。别人效果咋样不得而知,反正我是没坚持到一个疗程结束就彻底趴下了。起初还是勉强跛着腿咬着牙走着进来,到第四天除了手臂,身体主关节基本不能曲折了,整个人直接滚到地板上,最后变成一具有呼吸有痛觉的僵尸。不过还多亏了这次的“历险”,才有了后来对接受蜂针疗法全面足够的心理准备。若将疼痛程度打分的话,我以为自己体尝过的全方位疼痛已接近十分,而那两支蜂针最多算是两分罢了。以二博十,这生意要脑残十级才会拒绝呢(我应该还没到那境界)——若是真好了,那就赚大发了;若只是好转,还是大赚;若维持现状就等于控制了病情,仍是只赚不赔。最坏的结果最大的风险也不过是被蜂蜇两下而已(当时特无知地以为每次就两针完事儿),要是够阿Q的话,还可说为日后编写疼痛大全收集了素材积累了经验哩。最诱人的是,去医院挨刀子的活儿可就此拜拜喽。再不济也强过生不如死躯体瘫痪在床,脑子里却变态狂一样疑惑着那些正常行走的人,觉着他们步履轻盈居然腰不疼腿不痛,真是匪夷所思!

  聪而慧的梅一定料到我会如此算计,遂将计就计将玄机藏在了我无知的后面——

   “不是很疼吧?”
   “还好呃。”
   “那过两天去我那儿,叫人去接你”
   “好的。”

   那么拧巴的一个人,她就这样踏雪无痕捋顺了。后面的情形基本按预定的方向走着(其实她早就根据我的情况拟好了整套治疗方案),只是进度稍慢些。因体质太差,按中医说法就是气血不畅阴阳两虚,须先适当补充营养提高身体机能,方可承受并更好地消化蜂毒。亦因身体太过消瘦不宜施行净血疗法,导致我比一般人疼痛程度与红肿时间要历害长久得多,最难受的时候心想炼狱亦不过如此吧,若生命只是以肉体形式孤立存在,我想我早已放弃。而这些都在梅的意料当中,就我的病况而言,这个过程是必然也是必须的。所以说当初只给我两针是何其英明。自从被“诱骗”过去后,梅和她的姑娘们,每次总是变着法子地哄我多扎几个穴位(不如此达不到治疗效果),从三针到五针七针十针……最多的一次我竟然消受了十八针之多(在此要特别感谢玲儿和小姐妹们的连哄带骗软硬兼施)。治疗初期的重中之重是先要让我能行动(哪怕跛着走一百米),所以腰椎部位是针蜇最多的地方,然后是腿部各重要穴位,包括风市、血海、委中、阴陵泉、足三里、承山、三阴交、太溪(功效:消炎活血祛湿解除神经压迫)。针疗过程中还同时配合食用了几种蜂类产品,即补充身体营养抑制炎症又可最大限度发挥疗效。如此,大概一个月后,居然可以独自出门了。小心地走在街上,小心地求证:不是在盗梦空间吧?俺真能直立行走啦?!最令我窃喜的是,这期间还同亲爱的戈文逛了一次久违的天河城!当时的感觉无法形容也无需形容,因为——太正常了!那如影随形的疼居然暂没了影儿,所以感觉很不真实。试想,不久前连居家活动都会突然“定格”,已准备进入轮椅或拄拐生涯,治疗前期也是妹妹特地请了长假陪护。悠闲地在活色生香的大街上逛着,这活儿不仅需要内心对生活充满热情,还需要一付能随时聚集并尽情释放热情的好身板,最起码也得是一正常人。鉴于之前死猪等着开水烫的立场,坚定不移地认为这样的场景这样的美事,于我而言只有回溯远古或展望来世了。更令人恍惚的是,身边还有相知相惜的好朋友(我一直以为真正拥有肝胆相照的朋友是人生最大的奢侈),面对她多次关切的询问,我只是微笑无语,无语是因为一时有太多感慨(不算小资吧)。唯一能确定的是,我得感恩!感谢神!感谢神赐的全身是宝的奇妙小蜜蜂!更感谢神重予我内心澄澈:正视魔爪却相信天使就在身边,哪怕收敛了翅膀,亦不再错过!

  说到这儿真得弱弱的表扬一下自己:因气血不畅,有些穴位尤其是病变部位挨蜇时特别疼,可俺愣是百蜇不屈,坚持每星期去一次(若条件允许三天一次是蜂疗的理想周期,蜂毒作用于体内的时间大约为四十八小时),一路上想象自己是忍者还特悲壮那种。很疼很疼时,就对自己说那不是我疼,是时间在疼,而时间无论多长,总是会过去的会过去的(模拟一下电影里渐渐弱下去的回声,效果会更好)。这招真的很管用哦。

  而比这更有效的止痛法,则来自于梅和她那群天使般的女孩。那些叫莉、玲、薇、娟、兰、格的女孩儿,外表柔弱娇憨,因得意于梅的悉心指导,个个手法娴熟却细致温柔,似一群可爱精灵偕蜂儿于指尖起舞,拈花一笑间,细小蜂针已灵巧准确进入指定穴位。在她们悉心按揉和柔声细语里,那蜇痛亦于不觉间化解。

  趁我小得意,梅顺势开始第二阶段治疗:全面调养。从百会、风府、风池、天柱到大椎、命门、长强一路扎下来,循环往复了数次,精神气已有了很大改观。接下来就到了最难过也必须过的一关,即脚底最恐怖的涌泉穴。对中医稍有认知的人都了解,涌泉是保健养生之要穴,又是人体对疼痛反应最为敏感的穴位之一,加之我本身体质寒凉,一年四季手脚冰凉如铁,若无前期治疗将气血运行调理至一定水平,根本就受不了。如能挺过这一关,对我无疑有着里程碑式的意义。这意味着,无论是俺的忍痛水准还是治疗效果与进程,都将有质的提升。想着还挺酷,真临到这“天下第一疼”,心里就一个念头,躲!那样儿特损大姐范儿。可疗程与疗效都到这儿了,也为了以后不再受那些零售式疼痛折磨,俺还就豁出去了不就是疼吗!还果然就是疼(幸亏了没有最疼只有更疼的心理作基石),只不过,这样的疼一次次向我昭示着一个太阳般耀眼的希望:我将重获新生!多年病痛曾让我心生怨恨,久而久之二者互为因果恶性循环。而今,这携带神奇能量的小小蜂针,将可能切断这一循环并以全新元素重绘生命之圆,想想这疼挨得多舒心啊。心舒了不就不抑郁不纠结不小气不就大气了吗?人一大气小病小灾的它也成不了啥气候啊(哎呀妈呀一不留神就跑偏咧)。来句高浓缩的:生命最深的悲凉与最深的喜悦,其实只在一念间。不过俯仰之际,轻舟已过万重山!

  蜂儿累了天使乏了大伙也该烦了。本人第三阶段也就是核心部分治疗才刚刚开始,是否最终痊愈还有待时间检验。但这篇冗长文字的诞生已是很好见证。自从《丫丫的茶》后,一年又半载,不曾写过只言片语。腹部大手术令原本虚弱的身体元气大伤,严重病变的脊椎更是无力支撑上半身长时间(以半小时计)坐着,至于电脑码字这样高难度的活儿,蜂疗之前是不可想象也是懒得去想的。虽说此时也不免腰酸背疼头昏脑涨,特别是疾患处仍不时隐隐作痛,但其程度较之当时已不可同日而语。其实对于此刻的我,最终痊愈或维持现状真的已不那么重要,这绝非矫情之辞。重要的是,在这过程里我终于看见:自身疼痛的源头与终点其实在同一处交汇;亦终于懂得,不逆天而为方可遂人愿。我如此卑微却沐如此恩典,已足够此生享用!

  借此,要再次感谢我所有的疼与痛,感谢茗人堂,让我蒙恩结缘不离不弃列队出现的天使们!Ta们是:王梅(及其著名家属良才)与她“兰舍”里的女孩儿、丫头、赵四子锘娘儿俩、王子安一家、准著名导演晓菲、渔人堂堂主小曾、往全能型艺术家道上奔着的曾晖以及偶尔来点小忽悠的四海,当然,还有亲爱的戈文和她的姐妹(若有发现自己被遗漏者,请相信一定是版面原因哦)……

        文 /姐姐     完稿于2010年9月6日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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